在孙中山的身边，曾有一位陪着他出生入死、竭力奉献的女性，一度被世人遗忘，她就是在孙中山流亡期间生死相随的革命伴侣陈粹芬。

 

年少初识 侠义相投

 

陈粹芬与孙中山的合影

 

陈粹芬祖籍福建，1874年生于香港，因排行第四，人称“陈四姑”。由于父母早逝，她读书不多，但机灵果敢，有一副忠肝义胆的侠义心肠。1892年，在香港西医书院读书，26 岁的孙中山在香港屯门基督教堂做礼拜时，经革命党人陈少白介绍，认识了18岁的陈粹芬。两人一见如故。孙中山常言要效法洪秀全，推翻满清，陈粹芬深为孙中山的革命志向所折服，毅然决然地追随中山先生，加入革命的行列。1893 年，孙中山在澳门行医，德技双馨，深受患者欢迎，但因引起葡籍同行的嫉妒和排挤，被迫迁至广州，以悬壶救世为掩护，继续宣传革命。陈粹芬此间仰慕孙中山心似日月，一身正气，彼此心念交汇，感情渐笃。

 

革命军中马前卒

1895年，广州起义失败后，陈粹芬随同孙中山流亡海外。自此后，在孙中山艰难曲折的救国征途中，陈粹芬无怨无悔地同他患难与共十几年，足迹遍及日本和新马一带。她多次参加起义行动，在广州运军火，在日本做交通通讯，宣传三民主义，将宣传品分送到国内、南洋各地。在艰苦备尝、颠沛流离的革命岁月里，陈粹芬尽显“女中丈夫”气概。1900 年前后，孙中山蛰居日本，陈粹芬以妻子的身份掩护他的活动。

 

孙中山与陈粹芬在南洋的合影

 

孙中山在策划庚子广州起义时，所需武器弹药，都得从日本、美国等地秘密运进香港。孙中山与海员们约定，以横滨港为中继联络站，居中策应，视形势而定进退。所有密件与军火的起运落地均经陈粹芬手。每当运载军械的邮轮抵埠，她立即独自前往接船，并通报消息，以保万无一失。1905 年10 月，孙中山被日本政府驱逐到南洋活动，陈粹芬随行。1907 年，孙中山在广东边界先后策划4 次起义，陈粹芬随侍左右。期间，陈粹芬担任印刷革命文件工作，还煮饭、送水、照顾士兵，终日忙碌，从不言苦。陈粹芬以女性的温柔与细致、热诚干练与勤劳勇敢，使孙中山在亡命异邦、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涯中，获得精神支持与慰藉，始终保持旺盛的革命斗志和乐观主义精神。

 

功成身退

1912 年1 月1 日，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，陈粹芬悄然退隐。她视富贵荣华如浮云，从不炫耀自己的特殊身份，朴实无华、行事低调、甘于平淡，从不提“当年勇”。

 

当时有人认为，陈粹芬襄助孙中山反清创立民国，历尽艰辛，功不可没，而当民国建立后，孙中山与她分离，有负于她。但陈粹芬却说：“我跟中山反清建立了中华民国，我救国救民的志愿已达。我自知出身贫苦，知识有限，自愿分离，并不是中山弃我。所以说中山待我不薄，也不负我。” 1915 年，孙中山与宋庆龄结婚。陈粹芬说：“中山娶了宋夫人之后有了贤内助，诸事顺利了，应当为他们祝福。” 陈粹芬对孙中山的宽宏大量和理解，是出于她内心对孙中山的敬仰和爱。

 

陈粹芬与孙中山没有生养孩子，她在槟城抱养了苏姓华侨刚出生的女婴作为养女，取名孙仲英。母女感情笃厚，相依为命，曾在海外度过一段宁静的日子。尽管与孙中山分离，陈粹芬始终记挂关心着孙中山和他的事业。1925 年3 月12 日，孙中山逝世，远在南洋的陈粹芬失声痛哭，在槟城设坛遥祭7 天。南洋的侨胞听闻此事，无不为这一份真挚的感情打动。

 

孙家一员

陈粹芬虽然与孙中山没有举行正式的结婚仪式，但孙家人都视其为家族成员。1932年孙科接陈粹芬母女到广州居住，并委托她照料其儿子孙治平、孙治强兄弟。1937年，养女孙仲英与孙中山的侄孙孙乾结婚，并恢复苏姓。

 

1935年，陈粹芬（三排左一）、卢慕贞（三排左二）与孙氏家庭在广州的合影

 

1940年后，陈粹芬随女儿女婿一起居住，含饴弄孙，享受天伦之乐。1962年10 月21 日，陈粹芬在香港溘然长逝，享年88 岁。由于种种原因，家人的治丧形式极为简单，不登报，不发讣告，购地葬于香港九龙荃湾。1992 年，女婿孙乾把陈粹芬遗骨迁回翠亨村孙氏墓地安葬，她真正成了孙府的“家里人”。

 

参考文献：

王燕飞：《孙中山的患难夫人陈粹芬》，《文史月刊》，2010年第10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