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2年10月25日，在意大利喀普里岛养病的俄国作家高尔基写了一封信给孙中山，表示从刊物上读到孙中山写的《中国革命与社会问题》一文，并得悉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（其时已辞任），故特此致函祝贺和表示敬佩。

 

高尔基

 

在信中，高尔基形容孙中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“格尔古列士”（现译海格力斯），赞扬其成就卓绝，“凡属忠诚之人均以至意欢欣及惊异而注视”；更藉此表示中、俄仁人志士“精神上为弟兄，志愿上为同志”，故应超越两国政府敌对的樊篱，一起“破灭全世界人种之敌”。最后，他更邀请孙中山为并主编的《现代人》杂志撰文一篇，即使孙中山无暇写作而嘱人代笔，只要孙中山“亲为校阅”并“用一种欧洲文字写成”即可。

 

现在，这封信早已被视为孙中山和高尔基之间最早联系的证据、反映出两大伟人革命友谊的珍贵史料，常见诸报端而为人所熟知。但是，有关这封信前后的一点佚事，以及高尔基在与中国人民之间的一些故事，却相对地较少人知道。

 

辛亥以前早有联系？

 

事实上，早在辛亥革命以前，孙中山与高尔基之间已经早有联系，中间还牵涉到一位关键人物——吴弱南。

 

吴弱男是早期的同盟会会员，后嫁予章士钊为妻。吴弱男的父亲早年移居上海，思想开明，先后与维新派的康有为、梁启超，革命派的邹容、 蔡元培等，过从甚密，对吴弱男产生了深刻的影响。

 

1903年，吴弱男16岁，东渡日本进入东京青山女校学习，不久与在东京从事反清革命活动的孙中山相识，其后加入同盟会。据她回忆，当时自己虽身在青 山女校，埋头书斋，但曾应胡汉民等人邀请，担任过两年的《民报》英文秘书，为孙中山及《民报》做英文翻译，办理西文函电。 

 

在那些日子里，吴弱男清楚地记得曾代孙中山回覆过两封信，一封是给美国人古德曼的，另一封则是给高尔基的。这两封信她都是在青山女校用英文拟就 的，还曾请英文教师斟酌过。然而，令人遗憾的是，吴弱男没有进一步说明给高尔基的信的具体内容。但这亦证明，1912年高尔基给孙中山先生的信绝不是第一封。

 

而且，高尔基一直对发生于中国的事情颇为关注，更曾以中国作为其小说的背景。1909年，高尔基发表中篇小说《夏天》，通过一位曾在侵华前线打仗的退伍兵的生动叙述，深情地传递出中俄人民的友谊，勾勒了一位日俄战争时期热爱和平、精耕细作，值得俄国人请教为师的中国农民的形象。

 

对中国的持续关爱

 

到了1930年代，孙中山已然逝世，但高尔基仍然没有忘记跟中国人民的友谊。1931年“九一八事变”爆发，日本军国主义者侵占了我国东北，接着1932年又发动了进攻上海的“一二八事变”，远在苏联的高尔基便立刻对日本军国主义者“空前卑劣的暴行”表示无限的愤慨。

 

未几，宋庆龄向全世界进步人士发出呼吁时，请求他们给予声援。高尔基立刻在1932年3月2日的《消息报》上，发表了《响应孙中山夫人宋庆龄的呼吁》的文字，有力地指出：“援助中国——世界无产阶级团结的表现——这是一件伟大的事业。”由此可见，高尔基对孙中山和宋庆龄是如何地尊敬，同时也可看出他对中国人民是何等同情和关切。

 

到了1937年，当时身在上海的左翼文化工作者在《大晚报》上又再一次提及并刊登高尔基给孙中山的信。此时距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已8个月，国共两党正就抗日和红军改编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谈判，蒋介石许诺开放部分言论自由、释放政治犯，标志着国民党将可能停止迫害共产党。因此，重提高尔基给孙中山写信一事，其实正是左翼人士用以表示希望跟国民党团结一致，共同抗敌，迈向光明、美好未来的愿景。

 

（作者：葛爽）

 

参考文章：

戈宝权：《高尔基与孙中山和宋庆龄》

沈飞德：《孙中山与高尔基书信往来》